第(1/3)页 小夫妻俩新婚数月,正是难解难分的阶段,虽然一夕两地相隔,但互通信件,渐渐成了家常便饭。(第八区 ) 这日,天色正暖。陈芸遵从陈氏的吩咐,召了账房的管事核对各家各院丫头小厮的月钱分发事宜。 查漏补缺了半天,陈芸除了感觉到有点累之外,还见识到府里的下人系统有多么庞杂。 那沈母年高位尊,不光享有月银十两的份例,院里还配了两个大丫鬟,六个小丫鬟。这大丫鬟的月钱是五吊钱,小丫鬟的月钱是二吊钱。周夫人、吴夫人、陈氏三位太太是月银五两,以林姨娘为首的姨娘们月银二两,潘翠莲、安绮春、陈芸的月银是二两五钱,沈雪沅、沈雪茹的月银是一两,余者管事、妈妈乃至府里的马倌皆有份例。 陈芸趁着空闲的时候,屈指算了一算,府里光是每个月开给下人的花销就达二三十两,更不必说还有这些太太、奶奶、小姐。幸好现在还不是她管账,否则,就她这惜财如命的性子,每日眼睁睁看着铜板子流水似地往外流,光是伤心也该伤心死了。 办好这桩差事,陈芸伸了个懒腰,又见窗外绿荫匝地,鸟雀唧啾,不免起了观园之心,就吩咐瑞彩进来收拾了桌面的账册,独自走出听雨轩,慢慢朝荷塘那边去。 赶巧潘翠莲从外头进府,远远瞧见她在闲逛,就悄无声息地从后头追了上来,笑道:“妹妹这是逛园子呢?” 陈芸吃了一惊,回头见是熟人,就慢慢笑道:“盯了半天的字,觉着眼睛有点酸,就想着出来散散心,顺便也歇歇眼!”说罢,见跟在潘翠莲身后的小丫头手里拎着药包,不免关心道:“嫂子这是才从外面回府?” 潘翠莲心里藏不住事,直言直语道:“嗨,还是那年生逢元落下的病根,调养了这几年,总是不大见好,所以就重新找了个大夫,另抓了一副药,也不管有用没用,先吃着瞧瞧!” 陈芸点点头,不好往下审问人家的隐私,只改口道:“这几日天气奇好,怎么不见二嫂出来见人?” “她呀,就跟见不得光一样,日日藏在屋里,连个门也不肯出,我倒好心去约过她几次,谁知她一点不领情,仍旧守着院子种草绣花,真真是个榆木脑袋,冥顽不灵!”潘翠莲很不待见地说着,忽然又话锋一转,道:“不说她了,对了,你最近听了什么新闻没有?” 陈芸很诚实地摇了摇头。 潘翠莲一脸惋惜,道:“这桩事传得满城风雨的,你居然还不知道,真是令人匪夷所思!” 陈芸笑道:“我这日日呆在府里,连个大门也出不去,就是想听消息,也得有人说给我听才是啊!” “我这个包打听现在不上赶着来告诉你了吗?”潘翠莲笑意横生,“ 这月月初,苏州盐商曹员外家不知犯了何罪,朝廷抄了府邸不说,还将一家子男女老少全关在府里,不准外人随意进出!” “曹员外?” 陈芸对这个盐商曹员外实在知之甚少。 “是呀,这曹员外鼎鼎大名,可是咱们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人,手里握着苏州的盐道交易,经营得风生水起,一点也不比那淮阳两地的盐商逊色。外头人都传他家里钱过北斗,米烂陈仓,住的是高楼大厦,穿的是绫罗绸缎,用的是金玉珊瑚,骑的是宝马良驹,谁能料到这一夕遭了难,不光钱财散尽,家里人也落得个四散而逃的下场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