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四十三章 天涯剑气长-《出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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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多藩属小国的君主,在与一部分平易近人的山巅大修士“小有接触”过后,率先一步离开剑宗。

    少部分山上仙宗的宗主、祖师堂辈分极高的长老、执事,也陆续离开天涯峰。

    毕竟这两类大人物,事务繁多,不便在天涯峰待上三日。

    不过依然有一些藩属小国的君主、大臣,以及事务清闲的宗门仙人,留在天涯峰。

    那位明乾生明宗主,真真儿是送佛送到西,帮人帮到底,一连着帮李子衿这个便宜宗主,把开峰仪式三日的仙家酒酿和仙家瓜果,都给准备得妥妥当当,这才离去。

    烟雨楼的明乾生明大宗主,也在第二日黄昏时,向李子衿道别一声,之后带着少女明夜御风离开天涯峰。

    扶摇十人,毕竟都不清闲,身后有一整座宗门的琐事需要打理,对方能够迢迢万里,前来观礼,已经是给足了李子衿面子。

    至于山下一些个民间赌场,其实早先对于那位“剑宗宗主究竟能否在三年后”跻身金丹境的赌注,也在剑宗开峰仪式前后,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。

    在诸多山巅修士与藩属君王前来天涯峰观礼之前,民间赌场的比例已经达到了一比一百。

    自然是九城九的人,都赌那李宗主办不到此事,三年后必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剑宗建宗第一日,这场齐聚无数山巅修士与藩国君王的盛事,便传遍了整个扶摇天下。

    扶摇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在那桑柔州天涯峰,有一座名为“剑宗”的剑宗。

    宗主胆气之大,以至于直接将剑宗二字的前缀直接拿掉。

    原以为对方只是个无名之辈,后来才发现,原来什么扶摇十人,扶摇年轻十人,扶摇十大宗门,诸多山巅修士都与那位剑宗宗主交情不错。

    而对方的另一个身份,也在铺天盖地的消息中,被人揭开。

    前两年不夜山朝雪节问剑行的头魁,也正是这位剑宗宗主李子衿。

    山下赌局,赌注比例开始倒转,不过一日时间,便将一个一比一百的赌注,完完全全颠倒成了一百比一。

    堪称旷世奇赌。

    只不过,如今人人下注那剑宗宗主李子衿三年后必然跻身金丹,这场起因原是冲着羞辱对方不自量力而诞生的赌局,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当人人都下注一场几乎已知结果的赌局时,当赌局结果揭晓时,人人也就赚不到什么钱了。

    第二日与第三日情形相仿。

    只不过第二日,天涯峰走了三成观礼客人。

    第三日,观礼客人便悉数离去。

    来时都没空着手,走时却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
    至于李子衿那个内有乾坤的仙家法宝,早已被观礼客人们送上的开封贺礼给堆得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品秩由低到高,各色各样的仙家法宝、符箓、丹药。

    剑匣、剑囊、剑符。

    符舟、纸娇娘、仙草仙药。

    阵师袖珍法阵、山水墨宝、名士书法。

    夜明珠、千金裘、宝剑宝刀宝甲。

    山上的宝贝极多,山下的宝贝,亦是不少。

    数十座藩国的无事牌,持那些无事牌,可在藩国境内通行无阻。

    松竹小院内。

    李子衿单手挠头,看着正在院中打扫院子的纸娇娘,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原本他是没打算将这些纸娇娘放出来的,还是陆知行说压在箱底吃灰不如放在台面上做事。

    只要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即可,对吧?

    当时那锦衣剑客自然是连连点头,一个劲重复对对对。

    苏斛御风落下,手里拿着一只剑匣。

    “公子,这是我从宗门藏宝库取出的一只剑匣,品秩算是所有剑匣中最高的,你瞧瞧。”

    李子衿接过那只剑匣,在手上端详一番后,满头问号,又不想不懂装懂,便问道:“我也看不出来好或不好啊。”

    正在一旁亲手为剑宗祖师堂写楹联的少女陆知行,转过头来瞥了一眼,道:“师尊说过,剑匣厉害与否,不是看它能装多少把剑,而是看它能装的稳多少把剑。次一些的剑匣,尽管你能往里面硬塞个三五柄剑,然而真当实战起来,多是摆设,无法以灵气完全调动剑匣中所有的剑参战,那么就只是个花架子,难当大用。可若是好一些的剑匣,匣中藏剑不仅能够被温养得极好,更能安稳放下数柄,以至于十数柄宝剑,且当剑修与人对敌,那剑匣能够数剑齐发,相辅相成。你手中这枚剑匣,显然不是凡品,依我所见,它至少能容纳温养六到九柄长剑。”

    苏斛笑着夸奖道:“陆姑娘真是慧眼识珠。”

    陆知行一笑置之,转头继续提笔写字。

    苏斛遥遥观望一眼。

    字如其人,英气逼人。

    落字如落剑。

    天底下,少有剑修,能够将世间万事万物,都以剑法观想修行,最后再由剑法,落于世间万事万物之上。

    但凡能做到这两点着,大道可期,剑道登顶指日可待。

    一座扶摇天下,在女子剑仙之中,如今也就唯有两者有此神通。

    一曰追云宫宫主,女子剑仙云梦。

    二曰云霞山宗主,唐吟唯一一位亲传弟子,陆知行。

    李子衿笑眯眯将那绯色剑匣背在背后,原地转了两圈,问道:“知了,苏斛,怎么样?”

    少女头也不抬,依然低头写字。

    青衣女子微笑点头,赞叹道:“公子背剑匣,模样俊着哩。只怕公子如今这副模样,再到山下走上一圈,咱们剑宗都无须举行什么招纳弟子的仪式了,山底下那些个小姑娘,还不得你挤我我挤你的,如潮水一般向天涯峰涌来呀。”

    李子衿笑骂道:“啥都被你夸上天了,就没两句真诚点的?”

    苏斛眼睛一眨,一本正经道:“我青丘狐国的狐狸,个个以诚待人,童叟无欺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贫吧。”锦衣剑客笑着转身,忽然想起一事,说道:“对了,宋叔叔好像送怀仁去渡口了,等他回来前,吩咐一位纸娇娘替他打扫一间别苑出来吧。宋叔叔劳累半生,好不容易能歇歇。”

    陆知行写完了楹联,缓缓起身道:“还用你说?”

    李子衿给呛了一句,不羞不恼,只是转而又感慨道:“此次开峰仪式,欠下的人情有些多了,送上几位大礼的朋友暂不必提,只说那烟雨楼明宗主,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替我包办了这场开峰仪式,礼重,情谊更不轻,这份香火情,我暂且还不知道要拿什么来还。”

    他又补充道:“不过总归是要还的。”

    苏斛眯眼笑道:“公子天资卓越,剑宗名扬天下指日可待,到了那时,还人情什么的,还不是信手拈来。”

    李子衿一拍脑门,“感情你就是这样的啊?”

    三年前,与苏斛一起踏上逃亡之路的时候,女子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。

    都是夸人的好话,就是听着不怎么靠谱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李子衿,还以为她只是因为结契一事,在自己面前装装乖巧懂事,阿谀奉承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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