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沈雪茹叹她三从四德到底了,忙道:“哥哥出去两个多月了,嫂子每日想他想得七颠八倒,居然还要顾着规矩,不敢明着表达自己的相思,真是令人感慨!依我说啊,嫂子也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,您心里惦记哥哥这是真,哥哥在那边念着您这也是真,明明是两厢有情,何苦自苦呢?” 陈芸两眼一低,道:“你倒是看得透了!” “那是,嫂子和哥哥鸾凤和鸣,明眼人谁瞧不出来?”沈雪茹说着,明眸一睐,“只是当局者迷罢了!” 陈芸听了这话,心下一琢磨,的确如此,于是慢慢抬起脸来,笑道:“可我不会和诗,该怎么回信呢?” 沈雪茹满脸笑纹道:“这个简单!我有主意!” “你行吗?”陈芸目露狐疑。 沈雪茹一拍胸脯,道:“没有金刚钻,不揽瓷器活,我既应了嫂子,自然是有本事了!” “还是算了吧,要作也该是我来作,你若替我作了,这又算哪门子事?”陈芸原已起身,现下想了一番,又万般失落地坐了下来,“你那些奇思妙想还是留着给未来姑爷吧!” 沈雪茹见她借故取笑自己,连忙发了声嗲,道:“坏嫂子,人家满门心思为了你想,你倒好,拐着弯地取笑我,罢了,我可不在这惹你烦了,你自己想怎么给我哥回信吧!”说完,气鼓鼓离开了。 陈芸笑着摇了摇头,起步走到书架边,挑了那本《花间集》出来,然后翻了半天,翻到前几日那首颇为欣赏的词。 默默读了一遍,陈芸只觉脉脉含情,就慢慢坐到书桌边,耐心研了墨汁,然后饱蘸一下,提笔写道:“长相思,长相思。若问相思甚了期,除非相见时。长相思,长相思。欲把相思说似谁,浅情人不知。” 写罢,怃然无语,只觉情思千转,柔肠百结,一任绵绵不尽的思绪飞到梦的远方。 江宁这边,沈复正与赵缉之等人质疑问难,探讨学术,忽见平顺莽撞闯了进来,连忙询问何事。 平顺见人多,不敢说出实情,只道:“小的刚才落了东西,这时候急着要用,打搅了!打搅了 !” 赵缉之见他鬼头鬼脑的,情知他在说谎,只得笑道:“既是落了东西,还不快快去寻,寻着了,赶紧出去,我们正和沈兄讨论学术,你挤在这房里,太格格不入了!” 平顺笑嘻嘻应了,忙不迭跑到书架后面,像模像样取了件东西,而后当着众人的面离开。 众人毫不在意,又继续探讨学术,直到日薄西山,彩霞连绵,才各各回了院里歇息。 平顺送走诸人,赶紧凑到沈复跟前,将两封压得皱巴巴的信交上去。 沈复撕拉一下子拆开,见家信里又是闲言碎语,免不得心内沮丧,又见陈芸还额外寄了封信,连忙拆阅,只见里面附了一首情诗,不禁柔肠寸断,于是拿了管毫,一挥写道:“飒飒东风细雨来,芙蓉塘外有轻雷。金蟾啮锁烧香入,玉虎牵丝汲井回。贾氏窥帘韩掾少,宓妃留枕魏王才。春心莫共花争发,一寸相思一寸灰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