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还没呢,你堂嫂自打回了娘家以后,倒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,理也不理你二伯父一家。你二伯父和你二伯母人老心短,又舍不得孙儿,倒好声好气登门求了几回,可你堂嫂不仅不给他们两口子好脸色瞧,还直接端了盆冷水泼他们身上,他们只好悻悻回来了!” 陈芸听了这层细故,默默一叹,然后开口问:“彦哥儿自堂嫂离家出走,就没去低声下气地求一求过?” “说来也怪,你堂嫂离家好几个月了,彦哥儿竟是一回也没有去他岳丈家拜访!”金氏此刻细细想来,也感到十分纳罕,“不过,彦哥儿是有学问的,许多事都是哑巴吃扁食——心里有数,恐怕这事也是如此,我们不明底细,还是不要背地猜来猜去了!” 陈芸点头称是,旋即又问:“祖父最近身体如何?” “唉,人说阴来阴去阴下雨,病来病去病死人。你祖父病了这大半年,总不见什么好转,成天际晕晕乎乎,连跟人说起话来,也是嘟嘟囔囔连不成句,我瞧着是日薄西山了!” 金氏如实相告。 陈芸听了,忧心道:“不 是一直吃着药吗?” “吃着药是一回事,管不管用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!”金氏唉声叹气地说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头那些游方医生,嘴里哪有什么真话?不过是听着病患家属的话头,添油加醋地恐吓人一番,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开个药方出来,让你照方抓药。一吃吃了几剂,最后又不见效,虽然于身子并无大碍,可那病却是延误了,再等去找正经大夫来诊治,又要车费、又要马费、又要诊金、又要药钱,哪个请得动呢?” 陈芸知道这是实话,只得叹息一声,又见窗外日头上来了,这才心平气静地问:“看这天色快到正午了,娘好难得来这里一趟,要不要我去禀明太太,留娘住下几日?” 金氏连忙婉拒:“别麻烦了,我今日专门来瞧你的,如今见你大安,我这心里已十分满足了,现下没有别的想头了,只想着赶紧去给你祖父抓药,然后快快回庄里去!”说着,站了起来。 陈芸见她要走,赶忙拦下道:“娘可别和我外道,你好难得来一趟,我怎好意思让你空手回去?甭跟我说什么外人的闲话,这凤凰栖在梧桐树,自有闲人论长短,他们不嫌嘴累,只管私下嚼舌根去,反正我是一个字也听不见的!” 金氏听了这话,心满意足,想着陈芸终于体谅自己一个寡妇的难处了,不由停下脚步。 陈芸面上带笑,三下五除二地解下了腰间系着的香囊,然后一把塞到金氏的手中,道:“这是我两个月的月钱,一共是四两四钱,虽然不多,可好歹是我一番心意,娘就不要推来推去了,只当我做女儿的的孝心,等下,连着那几匹尺头一总带回去吧!” 金氏满是感动地望着陈芸,久久不语,只是沉沉点了下头。 (本章完) 第(3/3)页